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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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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後,桐瑤等人開始收拾行裝準備重新啟程。期間繚冰比初見時和善許多,亦能與幾人談笑風生,到讓沈香心裏因之前懷疑而略有愧疚。

幾人坐在客棧大堂等著繚冰。

“我們先走,不必等她了。”風霽看了看門外,仍不見人影。

“這樣一聲不響就離開不太好吧……”小玉轉眼看了看沈香和桐瑤。

奇奇眼珠一轉,起身朝風霽咧嘴笑道:“不如你留個字條,就說我們走了。她對你那麽好,一定不會介意的。”

“奇奇。”桐瑤將她拉回位上,“你都說她對風霽好了,他又怎麽能一聲不響就走呢。反正也不差這一會,我們再等等吧。”

風霽點頭:“稍等片刻倒是無妨,只是今日餘暉落盡時是施展斧鉞交響的最佳時刻,只有這樣才能破了桃都山的封印,萬不能錯過了了。”這樣一來,一會無論發生何事他們都一定會和自己走。

“繚冰姑娘……”坐在靠近門邊的沈香最先看到繚冰,扶著一個渾身僵冷老婦走進客棧,忙起身幫她將老婦扶到位上,自己則和小玉坐在一側。

“今早醒時我突然感到四周若隱若現彌漫著寒冰之氣,便回去看了一看,發現這幾日我住在客棧,竟有人到我地盤將冰萃珠盜走,我忙去查探,所以來遲了。我還以為大家都已走了……”繚冰說話間沒有看向風霽,而是朝向其他落座之人。

“家裏沒什麽損失吧?”風霽亦未看她。

繚冰搖了搖頭:“只是冰萃珠被盜,其它都安好。”見眾人目光皆在老婦身上,心中竊喜。

小玉仔細看著老婦:“她沒事吧?”

繚冰坐在老婦身旁,故意重重一嘆:“我已看過,她正是被冰萃珠所傷。這寶物自修煉之時就跟隨與我,如今也有近萬年,所容寒冰之氣若是侵入體內便會使人喪命,縱然只是離之太近也會為它所傷,成為她現在這個樣子。”

沈香小玉不由一楞,連桐瑤奇奇都微微張大嘴巴。這幾日他們與繚冰相處,雖知她定非是凡人,但因他們皆頗為特殊倒也不以為意,只是方才聽到“近萬年”才恍然明白,他們面對的早已超出他們的想象。

正說著,門外忽聞哭涕之聲漸近。幾人朝外看去,一個孩子從門口跑過,沒多久又哭著跑了回來,手裏還提著什麽。

繚冰出門將那孩子攔住帶了進來,看了看他手中拿著的藥包:“沒事吧,怎麽哭的這麽厲害?這些藥是給誰的?”

孩子抽泣兩聲:“是給爹爹的,我想要去請大夫,嗚嗚……可是大夫那好多這樣的人,只給了我兩包藥就走了。”說著突然看到位上的婦人,面色大驚,“……我爹爹也是這樣,大姐姐,這是你的親人嗎?姐姐也去買點藥吧,身體就能暖和起來了,大夫說的。”小男孩雙眼通紅看著繚冰,一個沒忍住眼淚又吧嗒地往下掉。

繚冰伸手擦了擦男孩眼淚,細語道:“阿雨乖,不哭,回去把藥先熬給你爹喝下去,大姐姐會想辦法的。”

小雨睜大眼睛望著繚冰:“大姐姐怎麽知道我叫阿雨的?”

繚冰淺淺一笑,她在這住了這麽久,有誰是她不知道的:“大姐姐知道的可多了,我還能幫你把你爹爹治好。你先回去,耐心等大姐姐好不好?”

阿雨重重點了點頭:“嗯,我這就去。”說罷急忙提著藥跑出門,眼淚在風中被吹幹。

繚冰見他離開後站起,面色沈重看著眾人:“果然如我所想,情況越來越糟。我若知道是誰偷了我的寶物,一定不會放過他!”

眾人神色皆為之一沈。桐瑤擡頭看著繚冰:“既然是你的寶物,你可有辦法救他們?”

繚冰點頭:“不過我還需要幾樣東西,可能要數天時間,最好有人能幫我。”

“我們可以幫你啊!”哼奇奇眼中一亮。

繚冰嘆了口氣:“你們不是要離開嗎?”

風霽看了奇奇一眼,面向繚冰:“需要幾人?”

“一兩人足夠。此事畢竟因我的法寶而起,我不能袖手旁觀。但是幾位若有事皆可離去,我不過是多費些時日罷了。”

“就怕那些傷者等不得。”沈香開口,“小玉,我們留下來幫繚冰吧。桐瑤奇奇,你們先和風霽同去,不要誤了時間。我和小玉不過是對那裏好奇,既然出了這種事,我們自然也該留下出一份力。”

桐瑤聞言看著奇奇風霽,深思良久,也只能如此了。

送走桐瑤三人後,沈香看了眼全身僵硬如冰的老婦問道:“需要我們做些什麽?”

繚冰慢慢轉頭看著二人,心中盤算何時動手才是最好,口中卻說著:“被冰萃珠所傷之

人,只有蘊含極大法力的火物才能相救。為今,只能找到炎谷的炎火令才能抵禦冰萃珠的力量。沈香,你可願幫我去取?”

“炎火令?”小玉茫然道,“為何我從來沒有聽過?”

“鬥轉星移,萬千變換,上古神物距今時間已久,你們沒聽過亦是常事。”繚冰又盯著沈香哀嘆,“沒有炎火令,恐怕連我也無能為力。”

沈香定了定神問道:“不知那炎谷在何處?”

“極南之地。”繚冰雙唇輕齒,“你一到那就會知道我說的是什麽。”

“我和沈香同去。”小玉走到沈香身旁握住他的手。

繚冰搖了搖頭 :“你需要和我一起用法術維系全鎮百姓性命。既然有人為冰萃珠所傷,說明冰萃珠現就在鎮上,整個鎮子遲早也會被冰霜掩埋,所有的人都有可能變成這樣。我們的法術也許能撐個幾天,沈香若你真有心幫忙就快去快回,你晚歸一時,可能就多一個人撐不住喪命。”

沈香點頭,看著小玉:“我現在就走,等我回來。”

“嗯。”小玉點頭,“小心啊!”叮囑聲聲,望著沈香騰雲而去。

“果然有些本事。”繚冰喃喃自語。

“什麽?”小玉側臉望著她。

繚冰抿嘴一笑:“無事,我們開始吧。”走到老婦身邊,“將自身法術加持在她身上,便可護住心脈。我去將鎮上受傷之人全部找來,你留在此處。”

小玉點頭,目送繚冰離開後環視四周,客棧早已空無一人,只有老板躲在櫃後小心看著她。

“其他人呢?”小玉扶著老婦問道。

“他們……他們哪還敢留在這。能跑的都跑了,鎮上的也都趕回了家,家家幾乎都有個這樣的人,這可怎麽辦呀!”老板見繚冰離開,心雖仍是亂跳不停卻敢慢慢走近小玉,“我知道你們都不是凡人,剛剛那位公子‘嗖’一下就不見了。你能救她嗎?”

“我試試,只能護住心脈。老板,可以幫我扶她著嗎?”小玉問道。

老板沒有反對,他客棧此刻除了她們再無別人,又見著面前小姑娘這幾日還算和善,便伸手扶住身體彎曲如行走之態的老婦,不讓她倒下,手心如握冰淩,暗自怨道。自己三天前就讓小二去縣裏請了道長,怎麽到現在還未回來,若是道長在,也許現在這些人都不會出事!

小玉站在老婦身後,屏氣凝神念起咒法。自手心幻出光亮,似桃花綻放,四下飛舞,又如清泉潺潺流向老婦體內。幾乎同一時刻,小玉感到老婦身上寒冰之氣陣陣傳來,連她都不免為之一顫。

術法已入心肺,小玉忽而感到微微一震,嘴角笑起,她成功了。

繚冰沒有走,出門後便化成一團冰雪附在老婦身上,無人發現。她感覺到小玉的法術果如風霽所言十分精妙,但道行卻略顯不足,對她而言不費吹灰之力。心下念起,全神貫註盯著毫無防備的小玉,頃刻間放出十尺冰淩自老婦背上生出,直朝小玉刺去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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